day遇险③

DAY 遇险③

?我在听到柳胜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神经一直紧绷着。他的叙述实在太过生动,以至于把我完全带入到他经历过的事情里面,差点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医务室外面等着。他肩膀的衣服处有一个弹眼,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和他衣服的其他破损的地方是一样的。他把校服拉下来给我看,我发现他的肩部沿着被剪开的T恤袖口用绷带包扎起来,有血渗出来形成干涸的形状。他没有表现出痛苦。大概在等待我们回来的途中经过了急救处理。虽然脸部和身上都有淤青,但是他好像毫不在意一样表现得十分轻松。

这么想起来,柳胜河的确非常焦急地打电话给还在K155的车上的我们。我当时没有细想他会变得如此慌张的原因。现在想来,柳胜河任何不与寻常的表情和动作都会暗示在他身上曾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要不然凭他这个万事处变不惊的面瘫也不可能一下子让表情变化得如此不与寻常。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那个空教室外面被针扎了。在以前的封闭训练中,他曾经学到过这样的情况,也可能是因为药效并不猛烈,他能够用身体感知到全身被拖动的疼痛感受。虽然他的腿部完全麻木到无法动弹,但是意识却清醒着,手也可以勉强弯曲。他趁这个时候用手机偷偷抓怕到了一组天文馆里的画面。他说,这是因为他以前在封闭训练当中接受过抗药性的锻炼,普通的麻醉和毒药对他没有效果的原因。只要过很短的时间,药效就会完全失去效果,他的手脚也会立刻解毒。

他假装晕倒了,被人拖到了天文馆的一角。他感觉到四周有很多被绑着的女生。有一些看到他被拖进来,忽然就哭了出来。有一些惨叫着被拖到了位于天文馆中心放着的一张大台子上。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和对面的人说藏语,柳胜河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交谈,根据情景上判断,大概是两个人在对如何进行下一个实验而进行讨论。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天文馆里有一些奇怪的药水味。整体的气味和外面的腐臭味并不一样,是一种混合了香精和青霉素的味道。柳胜河对药物的了解仅限于急救药品和简单的理疗知识,因此无法判断这种药水味究竟是什么。

天文馆里只有五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年纪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没有女性。但被抓起来的几乎都是女学生,似乎是刚才逃到教学楼四楼和天文馆里来的高二和初中部的人。有很多女生已经死了,有一些躺在地上,胸口被剖了开来,取走了肝、肾等部位。和校长死的时候的情况一样,这些女生的死状都非常可怕。

之前扎他的男人已经拿来了麻绳想将他绑住。柳胜河连忙将自己的手机藏好。手上套着机械臂的男人没有进来,似乎在外面防备有可能发生的袭击。

柳胜河大致可以判断天文馆周围的情况。装有机械臂的男人可能是最强的护卫,他没有进来,那么说明这里的护卫并不会太多。这个用针扎他的男人看起来身手也不错,他应该是个被雇佣的职业杀手,表面普通但身手敏捷狠辣。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被他占得了先机。或许是因为从一大早就开始扫**丧尸,自己已经有一些疲劳了。如果换成是平时,这样的人就算来两个也不会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为什么抓到了不马上杀了自己?就算那个机械臂男人是个变态杀手,想要先把人折磨一番再杀死,但这个扎针的男人难道也是这样想的?这完全不像专业的杀手应该做的事。

柳胜河这样想着,忽然就被对方死死地抓住了脸颊。就听到对方笑了两声,说道:“咱们抓到了条大鱼了。这是第几个?”

“第五个吧……老实说,杀他们根本没有意义。红城团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完全没有办法和我们抗衡。你多杀一个,也不会给你多增添一点功劳。况且杀的都是些毛头小子,一点儿也不带感。”说话的是那个在操作台边上的男人。

“妈了个巴子。就算只杀了四个红城团的小子,我和老A在那楼梯口也杀了不下数十个学生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老A也就算了,你跟着瞎凑活什么?我们的目的不是来杀人的。这点你可要搞清楚了。”

这两个人说的是汉语,柳胜河完全能听懂。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微张着,看清了对面那个白大褂的男子的全貌。

这个男人相貌和善,神色完全看不出阴险的成分,在五个白大褂里的男人里面年纪是最轻的,如果是演偶像剧,这种男人肯定就是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一号首选了。

年轻男人口气虽然非常凌厉,但神情却带着微笑。他转过身来看看躺在地上的柳胜河,忽然就“哦”了一声,对扎针的男人说:“原来是他啊。怪不得你说抓到了条大鱼。”

那男人抓住了柳胜河的脸死命地晃了两晃,就道:“这他妈真难伺候,一针下去还能保持清醒的就只有这个小鬼了。你看他装的,眼珠子还在眼皮底下转呢。我估计给他打两针**他都能保持冷静。哎,真他妈想拿各种药物在这种小鬼身上试试他的反应。”

年轻男人冷笑了两声,转过身去,似乎和其他的男人商量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别动他。不准你杀他。”

“为什么?老子还想看他惨叫的样子。”

“不能杀就是不能杀。我想留他作活口怎么着。”

“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凭什么不能杀?刚才老A在门外和他打的时候你看到了没有?跟刚从塘里捞上来的活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要不是我在,你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死尸躺在这里。还搞不好是只丧尸。”说着,这个扎针的男人就抬起手来朝柳胜河的面部揍了两拳。

这两拳非常猛,柳胜河的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被打断了,嘴角吐出一口牙血。

年轻的男人握着镊子的手停了下来,“哐啷”一下将东西扔到了手术盆里,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手,就道:“别闹了。咱们还是撤退吧。以现在的情况,就算再解剖十个学生都得不到答案。”

那扎针的男人疑惑了一下,就道:“怎么,我在这儿碍着你实验了?好,我这就出去。”说着就提着柳胜河的衣领站了起来。

柳胜河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解除麻痹了,但是被提起来的时候头还是一阵晕眩,以现在的状况他不知道有几成胜算能从这个大力的男人手中逃脱。他手臂上被子弹打出的伤没有止血,整只手都没有力气,因此他只是暗暗地伸另一只手去衣服里找短刀。

“你把他放下。我要跟他说几句话。”这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身边的其余四个白大褂的男人开始收拾东西。那些男人们在说藏语,柳胜河朝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操作台上的女生安静地躺着,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样子并不显得痛苦,但只是裂开了一道缝的肚子还是让人觉得十分惊悚。

扎针的男人表现得相当不爽。但是他似乎不能不听年轻男人的指挥,兀自“哼”了一声,重重地将柳胜河甩到了地上,用脚踩住了他准备去掏短刀的手臂。年轻的男人就慢慢地走过来,在柳胜河面前蹲下来,掏出了一根烟点上,用只有他和柳胜河之间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么说吧,我们的目标是凌云和他爸爸。”

年轻男人说了一句,故意用几秒钟的停顿时间来观察柳胜河的表情。

柳胜河觉得事情终于能够和他猜测的联系上了,但是他事先并没有决定将这件事和我说。他不想连累我是因为他觉得这批人实在太危险。这个年轻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早上刚到科技馆看到的白衣的年轻男子,他早上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和另外一批人占领了天文馆,在那里大开杀戒。

柳胜河根本没有表现出恐惧和疑惑的表情。虽然大脑中有无数的信息一闪而过串联成许许多多的可能点,但是他的表情已然表现得很麻木,这让扎针的男人看了十分不快,但是年轻的男人却感到非常满足。

“……你虽然从我们上级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杀不杀都可以,但是我觉得没你在的话凌云那小子什么事都干不成。况且他爸爸现在也失踪了,你不是他爸爸和他的联系点吗?我觉得放了你比杀了你更能够推动整件事的进展。”

说着,男人吐出了烟圈,满意地笑了笑。这是柳胜河始料未及的话。这个男人让他觉得非常可怕。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他表面上非常轻浮和不坦率,但是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动不动就爆粗口和抡拳头的人更加令他头疼。柳胜河宁愿对方是一个二话不说举枪就杀的正规军人。拐弯抹角与人迂回打口水战的人会让他耗费太多的心思去揣摩对方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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